《梅林分韻詩》考

      宋扈仲榮等編《成都文類》卷一一《梅林分韻詩(有序)》條云: 
     “紹興庚辰十二月既望,縉雲馮時行從諸朋舊凡十有五人……以舊時愛酒陶彭澤,今作梅花樹下僧爲韻,分題賦詩……客十有五,韻止十四,吕義父别以"詩"字為韻,又有首昡,詩不成者,缺字一韻,余過沉犀樊允南監鎮稅,語允南補之。諸公又屬時行為之序,十五人者:成都楊仲約,施子一,吕周輔、義父、智父、澤父,宇文德濟,吕默夫,杜少訥,房仕成,楊舜舉,綿竹李無變,潼川于伯永,正法寳印老,縉雲馮當可。”
     又云:“舊字闕名”,“李流謙得時字”,“吕及之得愛字”,“宇文師獻得酒字”,“楊大光得陶字”,“于格得彭字”,“僧寳印得澤字”,“杜舜舉得今字”,“吕商隱得作字”,“馮時行得梅字”,“吕凝之得花字”,“沈黎使君與客飲,王建梅林分韻作詩,過沉犀以詩相示,闕樹字,令漢廣補之”“施晉卿得下字”,“馮先生訪梅于成都西郊,同遊十五人分韻哦詩而積不與。翊日先生分僧字屬(張)積作之”,“吕宜之得詩字”。
     序文為馮時行(字當可)所寫可以確定(序文曰:“諸公又屬時行為之序”。序文用第一人稱,皆以字稱人,而以名稱“馮時行”。下云“馮先生訪梅于成都西郊,同遊十五人分韻哦詩而積不與。翊日先生分僧字屬積作之”,可証此次詩會是由馮時行主持的)。
     依照《成都文類》卷一一之記載,我們可以將分韻詩人的名、字勾繫如下(依韻序排列):
舊 ?
時 李流謙,字無變
愛 吕及之,字智父(通過排除法可得,吕凝之字澤父,吕宜之字義父,見下)
酒 宇文師獻,字德濟
陶 楊大光,字仲約或舜舉
彭 于格,字伯永
澤 僧寳印
今 杜舜舉,字少訥
作 吕商隠,字周輔 (《南宋館閣續錄》卷九:“吕商隐,字周輔”)
梅 馮時行,字當可
花 吕凝之,字澤父(宋樓鑰《攻媿集》卷七六“蜀士吕澤甫凝之以閬州奏事進經世之説”)
樹 ?首眩未成,樊漢廣(字允南)代作
下 施晉卿,字子一
僧 ?作,然詩不存,存張績詩
詩 吕宜之,字義父(義者,宜也) 
     如此者,有三人沒有成詩或存詩:楊仲約或舜舉為一;吕默夫為一;房仕成爲一。有一首詩(即《梅林分韻詩得舊字》)無主。
     然而明曹學佺《蜀中廣記》卷六三提供了新綫索,其文云:“楊仲約得舊字”,看來這個問題似乎是解決了:楊大光字舜舉,得“陶”韻;楊仲約(闕名)得“舊”韻。葉石健先生的補正條認爲《梅林分韻得舊字》為王灼作(出天啓《成都府志》卷三四),固然失考(因爲王灼根本沒有參加此次詩會),但葉先生又按“《蜀中廣記》卷六三作楊仲約詩”,陳新老師改訂意見稿據此增加一個新的詩人“楊仲約”,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但是後來我發現原考不妥(比如“杜舜舉”爲何“字少訥”呢?“楊大光”爲何“字舜舉”呢?難以理喻),於是又返核原典,發現《成都文類》卷一一錄“杜舜舉得今字”,而明曹學佺《蜀中廣記》卷六三卻作“楊舜舉得今字”,明周復俊編《全蜀藝文志》卷一九錄“楊凱得今字”,這才疑竇釋然。抽到“今”字韻的並不是“杜舜舉”,而是楊凱(舜舉)。《史記•五帝本紀》:“舜舉八愷,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故杨大光字仲约。 
     如此,詩一(《得舊字》)的作者是誰呢?《全蜀藝文志》卷一九云:“《梅林分韻詩》有序(杜謹言)紹興庚辰十二月……潼川于伯永,正法寳印老,縉雲馮當可。 《得舊字》……”可能“杜謹言”原繫于《得舊字》之上,後來纂鈔者在條目與詩目之間插入了馮時行的一段序言(感覺這段序文像是作于杜謹言一般了),而《得舊字》詩則闕失了作者。北京大學出版社《全宋詩》冊三四卷一九三九頁二一六六〇“杜謹言”條錄《梅林分韻得舊字》詩,且言“出《成都文類》卷一一”(劉雯整理),未知所據何本。可能也是推排出來的。
    這樣,參綜異文,勾繫出最合理的“梅林分韻”各詩人的名、字如下
舊 杜謹言,字少訥
時 李流謙,字無變
愛 吕及之,字智父
酒 宇文師獻,字德濟
陶 楊大光,字仲約
彭 于格,字伯永
澤 僧寳印
今 楊凱,字舜舉
作 吕商隠,字周輔
梅 馮時行,字當可
花 吕凝之,字澤父
樹 樊漢廣,字允南
下 施晉卿,字子一
僧 張績
詩 吕宜之,字義父
    呂默夫,房化成詩或未成,或未存,筆者暫時也無從知曉其本名了。 
   《梅林分韻詩》有序 (根据宋扈仲榮等編《成都文類》卷一一)
紹興庚辰十二月既望,縉雲馮時行從諸朋舊凡十有五人,攜酒具,出西梅林。林本王建梅苑,樹老,其大可庇一畆,中間風雨剥裂,仆地上屈盤如龍,孫枝叢生,直上尤怪古者。凡三四酒行,以"舊時愛酒陶彭澤,今作梅花樹下僧"爲韻,分題賦詩。客既占韻,立者倚樹,行者環繞,仰者承薌,頫者拾英,吟態不一,皆可圖畫。是行也,余被命造朝,行事薄遽,重以大府衣冠謁報,主人饋勞,酬對犇馳,形神為之俱敝。諸公導以斯遊,江流如碧玉,平野秀潤,竹塢桑疇,連延彌望,民家十十五五,籬落鷄犬,比閭相親,不愁不嗟,余散策其間,盖不知向之疲苶猒苦所在也。昔人謀于野,則獲閒暇清曠,有爽於精神思慮,遊不可廢如此哉!又况所與遊皆西州名俊憙事者耶?詩成次第,不以長少,以所得韻之後,先聯成軸,客十有五,韻止十四,吕義父别以"詩"字為韻,又有首昡,詩不成者,缺"樹"字一韻,余過沉犀樊允南監鎮稅,語允南補之。諸公又屬時行為之序,十五人者:成都楊仲約,施子一,吕周輔、義父、智父、澤父,宇文德濟,吕默夫,杜少訥,房仕成,楊舜舉,綿竹李無變,潼川于伯永,正法寳印老,縉雲馮當可。

得舊字(杜謹言)
竹村喜紆徐,江雲迷昏晝。踟蹰馬上語,嫩寒入衣袖。天公惜梅花,破臘開未就。端待使君來,春風本依舊。一鐏既相屬,勿辭作詩瘦。明年用和羮,請為使君壽。
(按,杜謹言字少訥。明曹學佺《蜀中廣記》卷六三云楊仲約得"舊"字,誤)

得時字 (李流謙)
巾冠墮城府,桔橰無停時,胸脾貯黄埃,非復林壑姿。涎流方外勝,秦人望軒羲。萬金買閒日,駕言一舒眉。冒踏衆俊場,更從百代師。食魚得河魴,熊蹯佐其滋。靉靉烟雨村,霜條出冰蕤。烏鵲噪寒暝,玉立山差差,置尊扶疏下,老幹虬蛟馳。落蘂不動塵,初無犀駭雞。羞我木石資,鬬公瓊琚詞。深酌起自勸,滕莒吾封圻。公行對宣温,雲霧生攀躋。能來玩墟落,疋馬却蓋麾。蟠胸萬螮蝀,區寰眇毫絲,以兹接羣動,白羽坐指撝。笑彼豢外者,組紱為之鞿。它年駟馬還,梅花當十圍。識此黄公壚,下車挽客衣。未覺邈山河,一醉也大奇。
(按,李流謙字無變,清厲鶚《宋詩紀事》卷五二云:"流謙字無變,綿竹",無誤)

得愛字(吕及之)
去城十里南郊外,突兀老梅余十輩。玉雪為骨冰為魂,氣象不與凡木對。我來窮冬烟雨晦,把酒從公對公酹。人言此實升廟堂,埋沒荒村今幾嵗。清芳不為無人改,捐棄何妨本根在。瑰章妙語今得公,國色天香真有待。歸路從公巾倒戴,俗物污人非所愛。我公行向日邉歸,此段風流入圖繪。
(按,吕及之字智父。《宋詩紀事》卷五二云:"及之字周輔。成都人",誤)

得酒字(宇文師獻)
平生慕英遊,望公真山斗。一見開心誠,已落他人後。龍門豈甄擇,大小俱容受。聯轡尋勝踐,春風倚尊酒。惟公對江梅,端若同志友。玉色洗塵沙,幽姿出藜莠。命客花下坐,相與沃醇酎。非公無此客,譬諸草木臭。向晚入深巷,蒼根欹甕牖。始知水西頭,卧梅勝卧柳。有客三歎息,此樹警老醜。一笑客誠癡,萬法要經久。奇卉如尤物,過眼不必有。惠我終日香,重來香在否。但從此理悟,那復長搔首。念公捧召節,修名當不朽。艤舟未忍去,招尋訪林藪。中心甚(《蜀中廣記》作湛)虛明,外慕厭紛糾。杖屨循古岸,細話猶開誘。再拜誦公詩,一洗芻豢口。
(按,宇文師獻字德濟,《宋詩紀事》無錄)

得陶字(楊大光)
蟠根寄荒絶,擢幹空橚槮。鄉來聞妙語,剪拂到兒曹。垂老猶叵堪,開落幾徒勞。不謂勤杖屨,惠然排蓬蒿。尚能領諸生,相就醉澄醪。真頼旁輝映,併覺標韻高。酒闌興未已,分韻看揮毫。籍湜俱可人,冥搜爭過褒。乃知天地間,一等為賢豪。撗飛與陸沉,亦各係所遭。再煩起窮邉,國柄行當操。盡期如此花,曉夕幸甄陶。得備和羮用,寧不出伊咎。百年幾春風,勿令心忉忉。
(按,楊大光字仲約,《宋詩紀事》卷五二云:"大光字仲約,成都人",無誤)

得彭字(于格)
庭柯卧蒼龍,閱世如聃彭。朔風破檀蘂,零露滋玉英。江空人響絶,影落千丈清。今代文章籙,縉雲主齊盟。躍馬覘春色,觴客江上亭。三嗅韻勝華,霜霰飽曽經。及時剥其實,可用佐大烹。幸因輶軒使,錫貢充廣庭。王明儻予燭,和羮登簋鉶。
(按,于格字伯永,《宋詩紀事》卷五二云:"格字伯永,潼川人",不誤)

得澤字(僧寳印)
江路嵗崢嶸,酸風更蕭瑟。發興訪梅花,主盟得詩伯。孤芳有餘妍,初不帯脂澤。香度竹籬短,影揺溪水碧。同時飲中仙,着我林下客。春槽沸滴紅,滿坐喧舉白。澆胸獨茗盌,臭味曾不隔。公今日邉去,陛下正前席。請看枝頭春,中有和羮實。反騷試與提,不礙心鐡石。
(按,《宋詩紀事》卷九三云:"寶印字坦叔,龍游李氏子,世居峨眉之麓,從中峯密印禪師得悟。淳熙中敕住徑山,紹熙元年示寂。諡曰’慈辯’,塔曰’智光’,庵曰’别峯’。")

得今字(楊凱)
蘭亭久陳迹,脩竹空自隂。龍山亦凄凉,鮮花誰與簪。英遊曠千載,盛事新梅林。四海馮黎州,未妨鐡石心。提携到諸子,徧賞江之潯。亭亭姑射仙,玉立何森森。謝氏六君子,對飲香滿襟。西陵訪老龍,奇怪尤可欽。宛然如先生,高卧嵗月侵。從兹飽薰風,佳實共鼎鬵。正味悅天下,妙用無古今。去去好着鞭,江南春已深。
(按,楊凱字舜舉,《宋詩紀事》無錄)

得作字(吕商隠)
一樹知獨秀,十里方出郭。江流浩清冷,露氣凝凄薄。胡為此行色,疲馬外踴躍。玄冥正擅令,植物困揺落。身心縱未改,佳意久已惡。喜見南北枝,粲然秀冰壑。千林色輝映,百畝香旁礴。首破春風荒,獨傲清雪虐。坐令芳信傳,芬菲到羣萼。如一君子信,茹連俱有託。相期飲此意,浩蕩放杯酌。更應護攀折,嘉實須若若。終收調鼎功,傅巖真可作。持問縉雲老,一樽笑相酢。
(按,吕商隠字周輔,《宋詩紀事》卷五二云:"商隠字義父,成都人",誤)

得梅字(馮時行)
霜朝馬蹄無纎埃,錦城城西江之隈。金蘭合沓俱朋來,白沙鱗鱗江水洄。梅花傍江髙崔嵬,人言猶是王建栽。豪華過眼浮雲哉,下馬酌酒聊徘徊。飛英送香來酒杯,酒酣疾呼竹籬開。走尋屋角如龍梅,梅龍雖多此其魁。睡龍屈盤肘承胲,風皴雨皵封蒼苔。孫枝迸出誰胚胎,天公撫摩春為回。慎勿變化隨風雷,年年開花照尊罍。我欲結茅買芋煨,與梅周旋送衰頽。
(按,馮時行字當可,《宋詩紀事》卷五二云:"時行字當可。巴縣人,紹興中官奉禮郎,以斥和議坐廢。隆興初提點成都刑獄,有《縉雲集》",不誤)

得花字(吕凝之)
出郭豈憚遠,滿城無此花。新枝開玉雪,老樹卧龍蛇。臨水互葱蒨。傍籬忽横斜。詩聲寫奇怪,畫本出槎牙。老子晉彭澤,諸公賈長沙。不尋龍李盟,來嗅霜露華。杖屨穿苑舍,壺觴倩酒家。饑飡香馥郁,醉藉影參差。月白鴈成字,江清魚可义。風流一時勝,野意十倍加。秪恐天上去,迹陳錦江涯。歸來馬蹄疾,驚飛滿林鵶。
(按,吕凝之字澤父,《宋詩紀事》卷五二云:"凝之字默夫,成都人",誤)

沈黎使君與客飲,王建梅林分韻作詩,過沉犀以詩相示,闕"樹"字,令漢廣補之(樊漢廣)
墻頭冉冉新陽露,忽作玲瓏玉千樹。老蛟偃蹇獨避人,卷回飛雪江臯暮。何處鳴禽來好音,四月枝垂起黄霧。摧折霜餘初不懼,笑看春光等閒度。百年夢幻欲無言,吹落吹開豈風故。時來薦鼎真偶爾,小住疏籬非不遇。我知天意絶茫茫,無為展轉獨多慮。為花悽斷却回頭,爾亦微酸苦難茹。
(按,樊漢廣字允南,《宋詩紀事》卷五二云:"漢廣字允南,沈犀監稅",不誤)

得下字(施晉卿)
郊原宿雨餘,雪重雲垂野。春信初動揺,欲往豈無駕。使君早着鞭,問路逢耕者。深尋烟雨村,共作詩酒社。庭荒六老樹,氣象自儼雅。一笑呼酒來,大盆注老瓦。最後看枯株,何意當大厦。夭矯待風雲,有年天實假。須知羮鼎調,嘉實係用舍。我欲壽使君,罇罍更傾瀉。明朝得楚騷,健甚無屈賈。君今有錫環,詔落九天下。蜀江雪浪來,棹趁舡人把。留滯以諸生,斯文要陶冶。惟應郢中歌,倡絶和自寡。更聞督熊兒,夜賦燭餘灺。它年看無雙,聲譽出江夏。却笑昌黎公,阿買字能寫。
(按,施晉卿字子一,《宋詩紀事》卷五二云:"晋卿字子一,成都人,紹興進士",不誤)

馮先生訪梅于成都西郊,同遊十五人分韻哦詩而積不與。翊日先生分"僧"字屬積作之(張積)
春回九地陽潛升,南枝破臘如酥凝。疏籬度香竹梢短,寒沙倒影溪流澄。魁然老株忽駭目,雪鱗矯矯雙龍騰。天公一叱困仆地,掀髯弄爪高曲肱。長林望斷千百株,奮首直欲青雲凌。黎州太守和羮手,十里往看車呼登。西江破曉郊路凈,合簪者誰金蘭朋。懽笑藉草飛大白,行厨載酒多於澠。風花飄搖落杯面,漱齒澆胸如嚼冰。湘流之清峴山瘦,千古邂逅一笑興。却踏東風急回首,侵夜霜月寒生稜。入門未坐亟相詫,曰今見之生未曾。成都勝事多四蜀,我欲問津雲水僧。先生功成早匄身。未老重來醉倚籐。
(按,張績闕字。《宋詩紀事》卷五二有錄)

得詩字(吕宜之)
寒梅如高人,冰雪凛風期。霜威凌萬木,孤芳綴疏枝。古來嵗寒心,肯與時節移。家家浣溪南,横斜映疏籬。老樹更崛奇,矯矯蛟龍姿。中有調鼎味,幾年江之湄。征衫十里寒,霜蹄快追隨。先生羊叔,子到處英名垂。對花有妙想,豪氣無百巵。興來屬湛輩,同出春容詩。
(吕宜之字義父,《宋詩紀事》卷五二云:"宜之字澤父,成都人",誤)

今天看了江昆的《桃花扇》。腔哀曲丽,肺腑恻然,好也!

《离亭宴带歇指煞》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约翰保罗二世遗嘱汇编

 教宗遗嘱
1979年3月6日 (含之后所增加之内容)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TOTUS TUUS EGO SUM)

 因至圣圣三之名,阿门。
  “所以,你们要警醒,因为你们不知道:在那一天你们的主人要来”(马二四42)。这句话使我想起了在主所愿意的时刻的最后召唤。我愿意追随他,并愿意所有属于我现世生命的一切都为这一刻做准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但是我向对待其他所有的事情一样,也将这一刻交在我的导师之母的手中:“全属于你”(TOTUS TUUS)。我将我的全部,以及所有与我的生命和圣召有关的人都交在这母性的手中。我将整个教会,我的国家以及整个人类都交在她的手中。我感谢所有的人,我向所有的人祈求宽恕。我也祈求在我的软弱和不堪中天主的仁慈更大的显示出来。
    在避静期间我重读了圣父保罗六世的遗嘱。这使我写下了我自己的遗嘱。
    我死后不要留下任何遗产,对于我日常用的东西,我请求以适合的方式来分施。我的个人日记要烧掉。我请求特别的照顾斯坦尼斯瓦夫(Stanislaw),我要特别感谢他这么多年来与我的合作以及对我的帮助和理解。所有其他的感激之情我在天主前保存在心中,因为这很难表达。
    至于葬礼,我重复圣父保罗六世所规定的内容(这里有92年3月19日所加的边注:要葬入土中,不要石棺)。

“向仁慈及宽仁的主以及他的救赎”
«apud Dominum misericordia et copiosa apud Eum redemptio»
教宗约翰保罗二世
罗马 1979年3月6日

* * *
我请求在我死后为我举行弥撒并祈祷。
1990年3月5日

* * *
未出现日期

     我表达我最深刻的信赖,尽管我那么软弱,但是主会赐给我所有必须的恩宠,为能按照他的圣意面对任何一项他在他的仆人身上所愿意的,在我一生中所有的任务、考验和痛苦。我也相信他从来不会使我因着我的态度、言语,行为以及缺失而背叛我在彼得宗座上所有的责任。

* * *
1980年2月24日-3月1日

    在这次避静当中我也反思了从我们每一个人死亡时刻的角度去看基督司祭职的真理。我也看到了为我们来说基督的复活是在向今世道别走向来世的过程中一个很有力的记号(上面加注:决定性)。
    我也阅读了我最后一次所写的遗嘱,而上一份遗嘱也是在避静中写的,我将之与我的伟大前任保罗六世的遗嘱做了比较,藉着这份作为基督徒以及作为教宗的死亡的见证,我更新了在1979 年3月6日所写的遗嘱(以前的那一份更好说是临时性的)。
   今天我只想增加一点:每一个人都应该意识到死亡的层面。应该准备好出现在主和审判者,同时也是救主和父亲面前。我也经常意识到这一点,并将这决定性的一刻交付给天主之母、教会之母、以及我的希望之母。
   毫无疑问我们所生活的时代困难而动荡。教会之路也同样艰困,不管对于信友还是牧人,考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在一些国家当中,比如说我在避静期间曾经读到的一个国家的情况,教会处于受迫害的时期,这些迫害并不低于最初几个世纪,其残酷程度甚至要超过最初几个世纪。“致命者的血是基督信友的种子”,“Sanguis martyrum – semen christianorum”。此外,就在我们现在所生活的这个国家,很多人无缘无故的消失。
     我愿意再一次将我交付在主的恩宠的手中。他自己会决定何时并以什么方式结束我的现世生命和我的牧职。不管是生还是死,“全属于你”(TOTUS TUUS)。藉着无染原罪,从现在起我就接受这一死亡。我盼望基督能够给我最后跨越的恩宠,也就是(我自己)的逾越。我也盼望我的死亡对于我现在所参与的使命有所助益:那就是人类的得救,人类家庭的保持。这其中包括所有的国家和民族(其中我也特别想到我的祖国)。但愿我的死亡为那些曾经托付给我的人,为教会以及天主自己的光荣都有所助益。
    对于一年之前所写的内容我不想增加什么,只想表达我随时准备接受死亡,同时也表达我的信赖,这在本次的避静中已经提到。
约翰保罗二世

* * *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TOTUS TUUS EGO SUM)
1982年3月5日

    在今年的避静当中我曾(数次)阅读了1979 年3月6日遗嘱的内容。我还认为那是临时性的(不是最终的),我希望还是临时性的。(暂时)我不改变什么也不增加其中已经写下的。
    1981年5月13日对我的刺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确定了我在1980年(2月24日-3月1日)的避静中所写下的内容。
     我越来越深刻的感受到我完全是在天主的手中,我不断的将我自己在童贞玛利亚内(全属于你,TOTUS TUUS)交付给我的主。

 教宗约翰保罗二世
* * *
1982年3月5日

    对于我在1979 年3月6日的遗嘱中的最后一句话(“至于地方,也就是说,下葬的地点,由枢机团和我的同胞决定”)。我这里要澄清:我这里想到的是克拉科夫的总主教以及波兰主教团常务委员会。我请求枢机团尽可能的回应上述人士所提出的请求。
 * * *
1985年3月1日(避静期间)

    我再次回到已经提到的“枢机团和我的同胞的说法”,枢机团没有咨询我的同胞的义务。当然如果有适当的理由可以这样做。

 教宗约翰保罗二世

* * *
2000喜年避静
(3月12-18日)
(为遗嘱)
    1,在1978 年选举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过程中,波兰首席主教 Stefan Wyszynski对我说:“新教宗的任务是将教会引入第三千年”。我不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绝对是原话,但至少这是我当时听到的话的意义,讲这句话的千年首席已经进入了历史。他是一位伟大的首席主教。我可以为他的使命和完全交付作证,包括他的奋斗和胜利。“胜利到来的时候,将是藉着玛利亚的胜利”,这位千年首席主教习惯于重复他的前任August Hlond 枢机的话。
    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是为1978 年10月16日所呈现的任务所准备的。在2000 大喜年我写这些话的时刻这已经是一个现实了。1999年12月24晚在圣彼得大教堂开启了象征喜年的圣门。之后在年终是约翰拉特朗大教堂和圣母大教堂。然后是1月19日圣保罗大教堂的门。这最后的事件,由于其大公的性质,已经以特殊的方式留在记忆中。
    2,随着2000喜年的进行,20世纪也一天天的留在我们身后,开启了21世纪。按照天主的上智安排,我生活了这个已经过去的困难的世纪,现在,我已经八十岁了(《八十年》),现在需要去问,是不是到了重复圣经上西默盎所说的话的时刻到了:“现在…放你的仆人…”( NUNCA DIMITTIS )
    在1981年5月13日,在圣彼得广场的公开接见中,在刺杀教宗的当天,天主的上智安排神奇的救我脱离死亡。生命和死亡的唯一之主延长了我的生命,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给了我新生命。从这一刻起生命就更属于他了。我希望他能助佑我发现我应该在这一服务中要到什么时候,是他1978 年10月16日召唤了我。我祈求在他愿意的时候召唤我。“我们或者生,是为主而生,或者死,是为主而死……属于主”(参罗十四8)。我盼望在教会内我能为彼得的职务服务的期间,天主的仁慈赐给我为能实现这一服务的力量。
    3,如同每年一样,我在避静期间阅读了1979年3月6日的遗嘱。我还是保持其中的内容。当时所写的以及之后不断增加的反映了八十年代的普遍艰困情形。从1989 年秋天起,这一情形得到了改变。上一个世纪的最后十年脱离了这一艰困的情形,这并不是说就没有新的问题和困难了。愿天主的上智以特殊的方式受赞美,因为所说的“冷战”时期以没有暴力核冲突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危险在之前曾经存在
    4,在跨入第三千年的门槛之际,在教会内(IN MEDIO ECCLEDIAE),因着梵二大公会议的巨大恩宠,我愿意再次表达对圣灵的感恩。我与整个教会,特别是主教们,都是这次大公会议的受益人。我确定很长时间之内新一代的人都会从20世纪的这次大公会议中得到宝藏。作为从始至终参与了大公会议的主教,我愿意将这一遗产交给所有蒙召去实现的人。我自己感谢永恒之父允许我在教宗任职期间为此服务。
    “在教会内”(IN MEIO ECCLESIAE),从我主教职之初,正是由于大公会议,我可以体验主教职的兄弟共融。作为克拉科夫总主教区的司铎,我已经体会到了主教职兄弟共融的意义。大公会议为这一经验打开了新的层面。
    5,多少人应该提到啊!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能主天主已经将他们带到他的临在中去了。至于还生活着的人,这份遗嘱中的内容包括他们,包括所有的人以及在各处的人。
    在二十多年为彼得职务的服务中,“在教会内”(IN MEDIO ECCLESIAE),我体会到了那么多的枢机主教、总主教、主教、那么多的司铎,度奉献生活的人,最后,那么多的平信徒,在罗马教廷、罗马教区以及其他范围内积极而有效的合作。
    我如何能够不以感激的记忆去拥抱世界上所有的主教!我和他们在述职中相会。我如何能够不记得那么多的非天主教的基督信徒!还有罗马的经师,还有那么多非基督宗教的代表!还有那些代表文化、科学、政治和大众传媒的人们!
    6,随着我现世生命的结束,我回到了早期的记忆中,包括我的哥哥和姐姐(我没有能认识她,因为在我出生之前她就去世了),还有我接受洗礼的Wadowice堂区,这座我所钟爱的城市。还有我的童年同伴,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还有被占领期间我工作的同事,之后还有Niegowic 堂区,克拉科夫的圣Florián 堂区,还有大学牧灵,其他方面…各个不同的范围…还有克拉科夫和罗马…还有那些在主那特别托付给我的人。
   对于所有的人我想说一句话:“愿天主回报你们”。

 “上主,我把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
«In manus Tuas, Domine, commendo spiritum meum»
主历
2000年3月17日

《拿破仑时代的著名军人的名言》Lazard

      达武:“腓特列大帝曾经说过,胜利属于数目庞大的军队;他在撒谎,实际上胜利属于最为顽强的军人,而你们马上就会变的和你们的元帅一样顽强!”——在奥尔斯泰特战役
  “勇敢的人在这里牺牲,胆怯的人将会死在西伯利亚。”——在埃劳战役
 
    缪拉:“前进方向——我的战马的屁股——冲锋!”——缪拉最喜欢的骑兵冲锋口令,实际上正规的指令应该是“前进方向——方位指令(如正面,侧翼)”,这句话被缪拉给改成一句脏话,意思为“永远向我战马前进的方向前进”
 
  德塞:“没错,这场战役已经输了,不过现在刚下午3点,我们还有时间去打赢另一场战役!”——在马仑哥战役及时赶到,决定反击前向众将说的话
 
     克莱贝尔:“战士们,面对这样的侮辱,我们必须用胜利来回答,准备战斗!”——在受到凯斯船长侮辱之后,一气之下决定不离开埃及,之后在埃里奥城战役大败土耳其军
  
  奥什:“加油,士兵们,让我们用100颗炮弹把普军的炮兵们大卸八块!”——在沃斯战役上,法军遭到要塞内的大炮攻击,奥什快速布好大炮,下令进攻
    
  内伊:“过来看看一个法国元帅是怎么光荣牺牲的,冲啊!”——在滑铁卢战役
    
  里什庞斯:“48团的勇士们,你们认为这些人(指奥军)的下场会如何?”
  答:“将军,我们认为他们将要死去!”
  ——他在林中奇袭奥军,在发动刺刀冲锋前与士兵们的对话
    
  莫罗:“先生们,我们获得了和平。”——在霍赫林登战役胜利之后说的话
      
  皇帝问:“你认为多少时间能够占领那里?”
  苏尔特:“10分钟。”
  皇帝:“很好,等15分钟后你就出发。”——在奥斯特里茨战役,指挥攻占PRATZEN高地行动前的著名的问答
    
  拉撒勒:“一个彪骑兵如果活过了30岁,那他就是个废物。”——论自己的本行  
  “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我们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荣誉,没有参加任何战斗,没有为法兰西的胜利做出任何努力,兄弟们,跟我来,冲锋!”——瓦格拉姆战役临死前说的话  
  拉撒勒说完那句后就战死了,当时他34岁,已经超过给自己定的界限4年了  
  
  康布隆:“MERDE!”(法语的脏话,类似中文“去你X的”……)——在滑铁卢战役,令近卫军组成最后的方阵抵抗英军,当英军让其投降时,他喊出这句脏话
    
  万当姆:“副官,点起兵马,我们向布鲁塞尔进发。”——在接到滑铁卢失败后,决定用自己的人马去打下布鲁塞尔扭转战局!提议非常逻辑的被格鲁希拒绝了……
   
  儒尔当:“ 每一个法国人都是士兵,他们都有责任去保卫他们的国家。”——由他制订的全民广泛征兵法令,影响了整个拿破仑战争
  
  法国骑兵将军拉图莫伯尔:在莱比锡拉图莫伯尔的腿被炸断,勤务兵失声痛哭,拉图莫伯尔道:“为什么要为我哭呢?以后你只需要给我擦一只靴子就是了”

佛教改变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气质 1

 一.
《漢武帝故事》:
(天漢元年春三月)“上行幸河東,祠后土,顧視帝京,欣然,中流與群臣飲燕,上歡甚,乃自作《秋風辭》曰:“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黄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懐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横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汉武帝这首诗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直抒白话,也道出了很多人的真实心理。这是中国文化心理的青壮年期,充满了生命热情,有歌咏也有反思,但也就属于“我多想再活五百年”那个层次的。因为生命本身是美好且有意义的,所以才希望能够常视久生,所以才有对生命短暂的感喟和惜恋。

  二.
      魏晋以后,中国文化心理也踵步入青中年期。由于历史轴度被推长,使得魏晋人物有条件以一种更长的视距去审视历史和人生的意义(或者说无意义),然后,一种很深沉的虚无主义情绪便滋生出来。这种虚无主义并不是对于人生或者历史意义追求的否定,而是一种人生看不到历史有任何意义的积淀、及生命以死亡作为必然归宿的极大不满和无奈。从王右军“向之所欣俛仰之間,以為陳迹,猶不能不以之興懷;况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攬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懷”,到陶元亮的“千秋萬歲後,誰知榮與辱?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看似一个执着一个洒脱,其实都是一气的,都是生命之偶然面对虚无主义之必然的无力感。一个人既然无由执着,何不潇洒一把呢?

    个人的虚无主义交互导致历史的虚无主义。任何功名霸业都是需要人作为载体的,如果人化粪骸,功业又将焉附?不过也化为丘墟罢了。比如李白《越中览古》就恰当地表达出(没有受过佛教思想显著影响的)中国文人的历史感:“越王勾踐破呉歸,義士還家盡錦衣。宫女如花滿春殿,只今唯有鷓鴣飛。”
    李峤《汾阴行》亦抱此感,但他有了比昔日汉武帝更优越的反思高度:
  “君不見昔日西京全盛時,汾隂后土親祭祠。齋宫宿寢設儲供,撞鐘鳴鼓樹羽旂。漢家五葉才且雄,賓延萬靈服九戎。柏梁賦詩髙宴罷,詔書發駕幸河東。河東太守親掃除,奉迎至尊導鑾輿。五營夾道列容衛,三河縱觀空里閭。廻旌駐蹕降靈場,焚香奠醑邀百祥。金鼎發色正焜煌,靈祇煒熠攄景光。埋玉陳牲禮神畢,舉麾上馬乘興出。彼汾之曲嘉可游,木蘭為檝桂為舟。棹歌微吟綵鷁浮,簫鼓哀鳴白雲秋。歡娛宴洽賜羣后,家家復除户牛酒。聲明動天樂無有,千秋萬嵗南山夀。自從天子向秦關,玉輦金車不復還。珠簾羽扇長寂寞,鼎湖龍髯安可攀?千齡人事一朝空,四海為家此路窮。雄豪意氣今何在?壇場宫館盡蒿蓬。路逢故老長歎息,世事回環不可測。昔時青樓對歌舞,今日黄埃聚荆棘。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祇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鴈飛。”

《明皇雜録》:“禄山犯順,乘遽以聞,議欲遷幸,置酒樓上,命作樂,有進《水調歌》者曰:‘山川滿目淚霑衣,富貴榮華得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飛。’上問誰為此詞,曰‘李嶠’,上曰:‘真才子也!’遂不終飲而去。”

  三.
    蘇軾《點絳唇》(庚午重九再用前韻):
“不用悲秋,今年身健還高宴。江村海甸,總作空花觀。
尚想横汾,蘭菊紛相半。樓船遠,白雲飛亂,空有年年雁。”

    佛教传入中国后,连这种历史虚无主义也被消解了。人生的价值、历史的意义……诸如此类终极追问都可以被消解了。因为历史本无意义,所以也无所谓“无意义”。宋以后很多知识分子找到了另一种人生的支点,在此岸被业力的忘川所无声销蚀的记忆、尊严、价值……以及一切需要这个不可复制的生命所追求和守护的东西——都可以在来世、或者另一个空间观中得到补偿。那么汉武宫观,寒汾雁群,都可以作“空花观”了。

    苏轼这首词用了几个典,都算不得隐晦,苏公可能也希望读者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样好有个比照:
    宋玉《九辯》:“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摇落而變衰。”苏轼说:“不用悲秋。”他倒并非像刘禹锡那样喜欢高秋之致,他只是想说:“你悲也没什么意思。”
    杜甫《九日藍田崔氏莊》:“老去悲秋强自寛,興來今日盡君歡。羞將短髮還吹帽,笑倩傍人為正冠。藍水遠從千澗落,玉山高並兩峯寒。明年此會知誰健,醉把茱萸仔細看。”而苏轼说:“今年身健還高宴。”他并不是对明年身体健康很有信心,他只是想说:“管他明年身体怎么样,至少现在身体还可以。”

    佛教思想极大地改变了中国士人的思维方式和文化气质。

 

一遍又一遍地听谭富英《空城计》,那一个爽!

【西皮二六】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能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才失街亭。
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
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了司马到此谈、谈谈心。
西城的街道打扫净,预备着司马好屯兵。
诸葛亮无有别的敬,早预备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左右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西皮慢板】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联东吴灭曹威鼎足三分。
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
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抚琴)(笑) 哈哈哈……
(续唱)

【慢板】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
 

圣痕

      1224年9月,法兰西斯和他的同伴到拉弗纳山作为期40天的静修。在圣十字架荣归日(9月14日)前后,法兰西斯正在祷告时,看到一个异象:他看见一六翼天使出现在他头顶上空,被钉在十字架上。
    “法兰西斯为基督以六翼天使的形象出现看他而欢欣不已,但是,他被钉在十字架上这一事实又像一把充满哀伤的剑直刺他的灵魂。”(波拿文图拉《圣法兰西斯的主要轶事》)法兰西斯就此异像进行沉思,最后他懂得了:他将会完全按照这十字架上的受难基督的形象而被改变……不是通过殉道的方式,而是通过点燃他的灵魂。
   “这个异象在他心中留下了不灭的火焰,而在他身体上,也留下了绝不亚于在他心中留下的那种神奇的记号。”就在这个异象离开他后,在法兰西斯的双手、双脚、还有肋旁,立刻出现了伤痕,所有这些伤痕在他余生都会定期流血。
 
    这种伤痕被称为圣痕,来自希腊语 Stigma,意为“特殊的记号”,保罗给加拉太教会的书信中曾写到:“我身上带着基督的印记(Stigma)。”(加拉太书6:17)
      尽管法兰西斯总是试法遮掩这些伤痕(他总是遮着手,并开始穿鞋),但是法兰西斯的门徒还是注意到他的伤口不断地流血。到法兰西斯死的时候,共有50个弟兄、圣克莱尔和一些刚入会的追随者看到并触摸了他的伤痕。这些圣痕也成为支持法兰西斯封圣资格的重要凭证。
      圣法兰西斯是历史上第一个领受到圣痕的人,但不是最后一个。以后的基督教历史纪录了许多领受圣痕的人:中世纪后期最著名的是锡耶纳的凯瑟琳(1347——1380)和吉诺阿的凯瑟琳(1447——1510)。19世纪有20件已知的事例:包括泰罗的玛丽.莫德尔(1812——1868)。她20岁时,就开始经历以后在她的生命中定期出现的灵性事件。比利时的路易斯.莱蒂奥(1850——1883)在16岁时就开始护理霍乱病人,18岁时身体也出现圣痕。
      20世纪最有名的当属帕德雷•皮奥,他15岁时成为法兰西斯会的一个分支修会卡普奇修会(Capuchin Friars)的见习修士,1910年成为神父。31岁时,1918年9月,当他在十字架前祷告时,身上出现圣痕。在他的一生中,成千上万的人到意大利向他忏悔,请求他的帮助。然而,1968年他去世时,那些伤痕却不见了,梵蒂冈现在仍然在考虑是否为他行宣福礼。
      总体而言,梵蒂冈对此类现象的确认很谨慎,却不强调其神奇属性。

草色山光殘照裏,無人會得凭欄意

       德日进(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 1891-1955)是和中国有缘的世界级科学家、神学家和天主教神父。
      由于出版了The Letters of Teihard de Chardin and Lucile Swan (edited by Thomas M. King, S.J., and Mary Wood Gilbert , Washington, D. C.: Gerogetown University Press, 1993)等书,人们对这位科学家和神学家的爱情故事也很有兴趣,并给不同人以不同的启发。 
    德日进是一个很有女人缘的人物。他先后和表姐Marguerite Teilhard-Chambon, Lantine Zanta, Ida Treat, Lucile Swan, Rhoda de Terra, Claude Rivie, Jeanne Mortier 有过很好的感情经历。在这些女子中,Lucile Swan 和他关系最密切,持续时间最长,从认识直到德日进离开这个世界。 
     据说,他的表姐唤起了他对爱的特殊情感。他表姐让他提升到了觉知永恒女性的境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性的接触,缺有无比的爱意和圣化体验。这不是德日进的一厢情愿,他们之间有着亲密的经验。可以说是他表姐将他带入进对永恒之美的冥想。 
    他在和表姐相处期间完成了美文《童贞》和《永恒女性》。特别后一篇文章,具有不可思议的美。在这期间,德日进的爱的模式:男人、女人和天主。三者结合是为爱。这期间,德日进反对男女性接触。显然,他崇拜童贞马里亚。 
     但是,1929年秋天,他遇到一个特别的女人,她就是Lucile Swan。当时德日进已经38岁。她比他小9岁,离婚,是个雕刻家。他们之间的通信非常频繁。Lucile Swan把信件都收起来,但德日进则没有保留他们的通信。但Lucile Swan也有些信件没有寄出,留了下来。两人的爱,也许是悲剧。因为德日进要推进他的三元结构的爱,而Lucile Swan不是修女,是一个普通的新教徒。Lucile Swan希望过一般人的爱的生活。这让他们非常痛苦。德日进是不能退的,并没有像非常有名的神学家von Balthasar(巴尔塔萨)那样离开耶稣会,和一位修女(Adrienne von Speyr)结婚了,去体验两人的全部结合。 
     Lucile Swan和德日进之间出现很多张力,尽管她始终支持德日进,可以说为德日进做了很大牺牲。而德日进的创造力则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和爱而爆发出来,写过很多书和文章。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人的现象》(有中文译版)。Lucile Swan不理解德日进却支持他。德日进把他的成果说成是他们生下的孩子(蛋),承认他的作品也是她的作品,他对Lucile Swan这样说:《人的现象》是“我们灵性结合的新成果”。或许,德日进没有她就没有了创造力,已经离不开她了。可是,她很痛苦。因为她需要的不是这些。她说,两人结合也同样支持他的事业。可是德日进不肯放弃自己的贞守誓言。也许有人劝他,他也没有改变注意。不知道如果发生在今天情况又会怎样。 
      在1946-1948年之间,Lucile Swan不在德日进身边,而是Rhoda de Terra陪着他,料理他的一切。他们之间的接近让Lucile Swan痛苦。但基于他的永恒女性观念,他始终坚持贞洁尺度。这样,不妨碍他和好几位女性为好朋友。1948年又相见,但Terra也来,这让Lucile Swan不爽。德日进似乎没有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他提前行程,返回巴黎。他最好的朋友在当时北京机场见到德日进非常悲伤和沮丧。 
    这个Terra是他1935年去缅甸调查时遇到的。当时她和他丈夫Helmut关系好得很。但奇怪的是,这对恩爱夫妇一年后就离婚了。1946年德日进在巴黎见到她,自1947年起因为德日进身体不好,Terra成了他的看护和秘书,安排他的一切。Terra几乎取代了Lucile Swan。Lucile Swan抗议了。写了很长的信件。显然,争风吃醋了。痛苦不堪。但后来Lucile Swan又写了非常快乐的信,似乎明白了什么。据说,她还跟了一个印度的Swami Nikalananda 学吠檀多冥想。据Lucile Swan的侄女说,Lucile Swan临终时曾告诉她的导师:她已经重新回归基督信仰了。 
    德日进希望自己在复活节死去,果然在那天他走了。 
    他给Lucile Swan最后的信件:“我非常需要你的临在,你的影响,在我一生中……我们永远在此为对方守候。你喜欢何时来电话就打吧。”他死的时候在Terra的纽约的家中,与其他客人在谈话。Lucile Swan则写道:“他去世以后,我感到我们间的关系更紧密,……认识这个伟大的人,并与他建立友谊的特权,将继续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最美丽的一部分。” 
    研究德日进的陆达成教授说,Lucile Swan的情敌不是Terra,而是天主(God)。Lucile Swan一定会失败。德日进最后十年生活在天主、基督以及宇宙的融合的永恒临在中。这期间,紧密情感的交流已经结束。这是被称为三而一的爱,是能量的奥秘。这能量来自天主的倾泻,并为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提供无尽源泉。Lucile Swan最后也许明白了吧。
                    [本文参考下面论文:陆达成著,《德日进论‘爱是能量’》(上、下),载《神学论集》2003年冬,2004年春]